星划原野,在极光绘制出的天空夜光下,在这片没有尽头,只剩下死亡与绝望的土地上,暴风雪,在似乎无止境般地下着。
雪的厚度早已到达了膝盖之深,现在想要在这暴风雪中向前行走一步,就宛如腿上绑着一座巨山——移动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在北矢——这种一年四季都是寒冬阴霾笼罩的地方,普通人根本就不会从这被号称“绝对死寒”的地方经过,即便是装备精良,配有高阶魔法生存装置的探险队,也只敢在风雪相对来说最少的夏季前往调查。在那里,似乎连时间都能够被冻结。
所以只要从这里穿过去,就不会有人来追杀我们了吧。
他在雪地上所踏出的脚印,每一步,每一步。每一点代表着他活着的标记,都很快被风雪所吞噬,最后剩下的,只有白雪皑皑的雪花。而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意识由于体内温度的急剧下降在一点一点消逝,感官被风雪麻痹。白色的世界,他已经厌倦,但是他心中唯一的一点信念,就是要走下去,为了她活下去。
“哥,放我下来吧,”他的背上的女孩,伸出手来抚摸、温暖着他的脸庞,尽管微不足道,但是在他的心里,已经足够。“那些人不会穿过这里的,我们安全了,我们回去吧。”
安全?在他的脑海中,从未有过安全两个字。从他出生下来,在那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留下的只有悔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力量阻止这一切!
这群人,这群妄图得到最后仅存的神代血脉的人类,是多么地无耻,是多么地狠毒。他们焚烧我家,啖我肉,饮我血。迫害死我们的爸爸妈妈,追杀我们至海角天涯。却依旧笑着似乎是理所应当地说:”你们这些异类就应该去死啊。“
想要借助我们的血脉来淬炼神器对吧!想要依靠我们的力量来征服世界对吧!想要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控制我们对吧!这些笑着、欢呼着、自称友善的人啊,为何你们内心却是如此肮脏!
”不,不能回去,他们一定会在那里等着我们的。“他用尽力气张开嘴说话,却发现刚呼出去的气也凝结成冰尘。
”把我放下来吧哥!“她几乎要哭出来地诉求着,她感受得到,背着她的这个人体内生生流转的神代血脉在逐渐被冻结,眼前这个人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了。”哥,我们出不去的,我们回去吧,求你了……只要你活下去……“
”听着!“他咆哮着,用尽自己全身最后一点力气,随后整个人都倒在白色的冰冷绝境中。终于,他的身体到达极限,连仅存的意识都被剥夺而去。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尽头已经来临,他用自己冰冷的双手撩开拦住妹妹面庞的头发,滚烫的眼泪滴在他即将被冰雪吞噬的脸庞之上。”我死后,你吸收掉我体内的神代之力,只要再走一天应该就能看见另一个大陆了。烛遥,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不要!哥!“
天地苍茫,幽暗的暴风雪肆意飞扬,那股风雪越下越大,此时的天空已经填满了死亡的灰色。那一点小小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再风暴之中。
风雪程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身为四大家族最强盛的风雪家的长子,被称为”地位仅低于帝国太子“的王权之子。他是天界联盟元老院的宠儿,哪怕他犯了多大的错误,代表天界联盟的元老会都会给他一笔勾销,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他,莫说危险,就算连别人给予他的威胁都感受不到——所有能威胁到他的人不是被他劝降就是被他用”特殊手段“处理掉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身边都有一组专门训练有素保护他的精英保镖,刺杀他的机会同样接近于渺茫。
而在这一刻,他额头上冷汗直流,对死亡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不,不要啊啊啊啊!”
故事,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四方灵泉岛,诞生超过六千年的古老巨岛,一个普通人要走完岛的外围路线需要两天以上的巨大孤岛。受世界诅咒的约束,四方灵泉岛每隔一百年左右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次,而出现的时长也随世界的心意,短则一周,长可达一个月。至于为什么四方灵泉岛上会藏有着无数的奇珍异宝,原因也并不复杂:从一开始的“一名绝世王者陨落于此的传言”导致了长达千年的连锁反应,这一代的强者听说岛上藏有宝藏,便欣然前往,然后不知所以然命丧于此,身上的宝物也就遗落在岛上,下一代的强者也是同样的方式也是受此诱惑而再也没有回来。这座岛的宝藏,就像是在滚雪球,越滚越多,“岛上拥有数不清的宝藏”的传言,不,应该说是事实,现在已经是所有强者记忆中不可被抹去,必须要前往的执念。
当天下所有强者聚集在一起,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朔古乾坤戟时,这座岛上会上演怎样的“闹剧”呢?
茂密的丛林中,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枝叶摇曳,在这片安静的岛屿,一丝不和谐的杂音都会破坏这难得的宁静。
所以,不难听出来,这片远古的原始丛林里,有一个人正在奔跑的脚步声。
“玄冥,你决定这么做吗?”
“嗯,他们的话不可信,必须要在他们之前找到朔古乾坤戟。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风掠过芷玄冥的脸庞,朝夕洛兰的灵魂体围绕在他的身后,她不断向芷玄冥体内输送着幽王镜蕴藏着的无限幽气。朝夕洛兰已经十分熟练幽王镜的力量,在她复活之前,自己就充当幽王镜的魂灵来助自己心爱之人一臂之力。
芷玄冥内心十分清楚,那两个所谓“帮助自己登上世界之巅”的人并不能相信。且不说那个自称创世主的玄人他那荒诞可稽的身份说辞,对自己下套,故意把自己逼近只能听从他们的绝地。芷玄冥他不可能不猜忌,自己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的存在是否是他们眼中的一颗棋子,一个工具人,或许是因为自己仔细见到过,甚至接触过朔古乾坤戟,所以想拉拢自己来为他们堂而皇之的理由寻找戟。一旦他们得到戟之后,或许就像是看待垃圾一样,将自己抛弃——把释放怨灵、破坏幽皇镜的强制罪名强加在自己头上的同时,又利用神戟平定这一切,人们将他们看作英雄,而自己则被整个世间所抛弃。狡兔死,走狗烹。看尽悲欢离合的芷玄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寻找神戟,只要我们找到了,这一切的主导权都会在我们手上,就不必受那两人的控制了。”芷玄冥如此想着。“哼,什么‘该死的计划’,一切都是在拿我们当挡箭牌,自己在后面暗中寻找神戟吧!”
世界线,已经偏离了玄人本来的路线。
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诩最了解小说主角的人,居然被主角所抛弃。他也万万不敢想,这个故事的方向,已经完全颠覆了他最初的想法,向越来越远的方向偏离。唯一能够让他改变这一切的力量,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宫廷。。
“话说……你了解过宫廷这个人吗?”朝夕洛兰眼神一转,向芷玄冥问到。
“四方玄士吗?我觉得他除了会一些可以超出凡人思考范围的能力,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不,不像是这么简单。“朝夕洛兰摇了摇头说:“或许你看不见,但是我在这种灵魂状态下我能够看到很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比方说,摒弃身体容器以外的物质——在体内流动的着的,血液。”
在很多小说世界,将一个生命都会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视为容器的身体,另一个是视为主体的灵魂。二者结合起来,才能称之为一个整体、一个生命。玄人的这部小说也同样遵循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在朝夕洛兰灵魂状态下的眼里,既能看见其他人的身体容器,也能够选择看见灵魂,这是灵魂状态下的特殊功能。
但是当她选择观察灵魂的时候,宫廷除了拥有与一般人一样的灵魂之外,还可以看见在他体内流转着的另一种像绸带一样围绕在他的灵魂周围的、类似血液一样的事物。对于博览群书的朝夕洛兰来说,她所读过的从古至今任何一本记载着灵魂有关的书籍里都没有记录过有关两种灵魂共存的例子,甚至人们早已认为,两种灵魂共存的猜想是禁忌的。
然而,宫廷体内却存在着两种灵魂,就像是一个杯子装了只有两个杯子才能装满的水的情况,如果不会溢出来,那么只有魔术师的诱导,是魔术,才能让人们看到这般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那么宫廷是在“变魔术”还是本就不符合常理呢?
“两个灵魂吗?”芷玄冥陷入了深思,他虽然从未涉猎过灵魂学领域,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一个人“1”的实力就足够强大,那么“1+1”的实力就或许……芷玄冥停下了脚步。”这个人,果然是个威胁,不然也不会被风雪程放在眼里了。“
”哎?“
另一个声音从旁边的草丛里面发出,有一个身影,从草丛那边窜了过来。
”是谁?!“芷玄冥警惕地呵斥着。
逐渐暗淡下去的月光和慢慢升起的朝阳照在那个人的脸上,一点点映照出那个人的脸庞。
芷玄冥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时,顿时吃了一惊,他惊讶地说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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